年齡越大,越懷念童年的純真。一次次回味童年,又一次次抖落在唐詩宋詞里。
賀知章的《回鄉(xiāng)偶書》:“兒童相見不相識,笑問客從何處來。”故鄉(xiāng),記載了童年的太多故事,故鄉(xiāng),是童年的樂園,是一生的最后停泊港。在那遙遠的記憶里,童年美好得像是一處夢境。幾十年后回鄉(xiāng),成了兒童的陌生人,驚異的眼神,沒有畏懼,只有那些幻想若游弋的熱帶魚,一次次地來來去去里多的是鄉(xiāng)愁。詩人以孩童之真襯久違歸鄉(xiāng)之慨,笑談中蘊含無限傷感。于鵠的《巴女謠》:“巴女騎牛唱竹枝,藕絲菱葉傍江時。”女孩的天真與自信都在作者眼中童趣盎然,情韻別致。施肩吾的《幼女詞》:“幼女才六歲,未知巧與拙。”學其形而不知其意,嫩嫩的心靈,萌動一樣美麗的童話,給生活增加添情趣。白居易的《池上二絕》:“小娃撐小艇,偷采白蓮回。”小娃偷采白蓮而回,謹慎里卻露出行跡,童真之趣盡在言中。盧肇的《牧童》:“誰人得似牧童心,牛上橫眠秋聽深。”牧童自由自在,無欲無求,是詩人大徹大悟后追求的寧靜。葉紹翁的《夜書所見》:“知有兒童挑促織,夜深籬落一燈明。”詩人筆觸天真,靈動自然,畫面清新,涌現(xiàn)濃濃思鄉(xiāng)情。范成大的《田園雜興》:“童孫未解供耕織,也傍桑陰學種瓜。”詩人深入鄉(xiāng)村,跟隨村人白天田里鋤草,夜晚家中搓麻,村中男女勞動家務。孩子不會耕田織布,自在桑樹蔭下學種瓜,畫面天真童趣。楊萬里的《宿新市徐公店》:“兒童急走追黃蝶,飛入菜花無處尋。”兒童之喧鬧和可愛盡入作者眼中,兒童游玩有趣。曹義的《題牛背牧童》:“兒童慣識林塘路,縱著鞭繩月下歸。”牧童路熟,故而不急不躁,怡然自得,牧童悠然得很。高鼎的《村居》:“兒童散學歸來早,忙趁東風放紙鳶。”這是名篇。初春之景,初春之人,詩意盎然,如坐其中,如聞春風。這詩是讓我自己像一個孩子一樣,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孩子,在村莊寂寥而空曠的懷里,安詳呼吸、玩耍,簡單地歡笑,擁有一個飛向天空的夢想。
童年總是在詩里悄然無聲地逝去了,擁有的和失去的同時存在而又同時消失。辛棄疾的《清平樂》:“最喜小兒無賴,溪頭臥剝蓮蓬。”詩人閑居農(nóng)村,云淡風輕,詩句深入生活,兒童的調(diào)皮耍賴,畫面清新可愛,蘊含詩人樂觀之態(tài)。很有生活情趣。詩人總是在一個風煙清寂的傍晚,讓思念疊成長長的路,鋪向親近的村莊,和村莊里稚拙潔凈的頑皮童年,這真實的寫照是其他詩人詞人所不能企及的。
□王金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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